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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特律：变人】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微汉克/康纳）

说明：两小时短打。部分剧情改造。OOC请轻拍。。。

【底特律：变人】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微汉克/康纳）
　　我尊敬的女士和先生们，但愿此后每日都胜今日，人工智能的田园时代仍将牧歌日日传唱。我们仍旧在进化树上攀援，追寻其他可能。但愿此后每日都如今日，只因美丽终会凋零，智慧终将耗竭，岁月终将弃人类于消亡。人类从未吸取教训，过去也永不归来。所有的野心、善意、日常、奇迹，终将随人类一同逝去。
　　——————卡姆斯基，于2027年
　　
　　伊利亚•卡姆斯基，前模控生命创始人兼CEO，隐退后的房子像个嵌进地面的黑色石棺半成品。
　　汉克踩着刹车，隔着车前窗摇下来的雪雾打量那堆黑石头。11月的底特律已经开始降雪，湖水都已经结冰，只有少许绿叶还能倔强地横在雪地上。被大雪掩藏着的黑色建筑更像是科幻电影里的布景或是希腊神话里的迷宫，总之不是人类宜居的房子。
　　汉克左右搜寻着停车位，突然盯住了步道前的某个“人”。右太阳穴有LED光圈——仿生人；编号RK800——模控生命派过来的“助手”。所有的都对的上，就是少了几个两面透风的枪眼，蓝血全部清理干净，连领带结都一如既往的板板正正。
　　汉克觉得自己突然得了雪盲。他平静地熄火拔车钥匙，平静地下车关车门。对面的仿生人比他还平静，汇报式地开始解释当前情况：
　　“我的前任不幸报废。不过模控生命将它的记忆移交给我，并派我来替补。”
——自从和仿生人搭档，他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好了。
“F**k you Connor！……”
　　“请恕我拒绝。之前可能有很多误会，希望之后我们能尽力合作，这是对双方有益的最优解。”康纳公事公办地宣告。
　　“向来照顾大局——是不是，塑胶小子？”
　　“对造成修复升级的原因进行解读也是一种必需的学习——示好是自我保护，在学习程式中是必备的。”
　　汉克斜瞥了那新崭崭的原型机一眼。他的大脑漫无边际地转动着，想象对方顶着一脸纯良无害复习“RK800又被爆头啦！”的录像、还不忘在行动日志里生成新的交流模式的场景——一切为了任务！好像之前他们的交流都成了回收箱里的垃圾。这挺可笑的，十足的荒诞剧。但真的会发生这样的场景。见鬼的已经发生了。
　　“好吧，听着。”汉克吼道，“老规矩，别乱跑，别乱动东西——总之别碍事，听明白了？”
　　“Got it！”
　　仿生人回答得铿锵有力。汉克气势汹汹地绕过他，敲开了卡姆斯基的家门。漂亮的仿生人（并不意外）接待员领他们到了等候室，汉克盯着那姑娘的背影，叹了口气。
　　“不错的姑娘。”
　　“她很漂亮。”康纳意外地接了话，汉克耸耸肩。
　　“看来仿生人也不是到处都给人添麻烦。”
　　“仿生人被创造出来都是有目的的，异常的是少数。”康纳迅速回答。
　　“谁知道呢。”汉克失去了把话题进行下去的兴趣。好在那仿生人姑娘及时拯救了尴尬。他们跟着那女孩子见到卡姆斯基的时候，对方正在酒红色瓷砖的游泳池里泡着，池子边的椅子上还扔着个精巧的小型迷宫，里面有只正在四处游荡的小白鼠。
　　“我是副队长安德森。这位是康纳。”
　　“久仰大名，安德森副队长。这位……RK800？模控生命的最新型号，当然。”
　　卡姆斯基是个面无表情的人类。他从池子里上来，仿生人姑娘给他披上浴袍。
　　“那么，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近期异常仿生人频繁犯案。虽然您已经退休多年，不过我还是希望您能提供一些相关信息。”汉克说。
　　卡姆斯基捧着白鼠迷宫，把他俩上下打量了一遍。
“每个人都在怀念自己最风光的时候，但那也是过去了，不会回来。人类从未在过去中吸取什么教训。”卡姆斯基说，“异常仿生人。很奇妙不是吗？完美的生命体。当我们试图模拟人类的学习行为，他们则在此基础上进化出了自由意志。不得不承认机器比人类先进得多，对立是必然的。”
卡姆斯基的目光转向了迷宫里的白老鼠，它终于走到了迷宫中心。
“这是最新的仿生鼠……实验室很喜欢这些小家伙，虽然迷宫实验已经有无数人做过，但那些研究员总是会自己再来一次，不过瘾的甚至做了仿生鼠来研究。仿生人和小白鼠差不多，迷宫再复杂，也总能跑出来一两只。只不过这次，是所有人都学会怎么跑出来了。”
卡姆斯基把迷你迷宫随手扔到一边，迷宫里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不算坏事，一整个实验室都会乐得蹦起来的。”
　　“我们需要了解仿生人异常化的原因。”康纳开口，“您有什么线索吗？”
“所有思想都是流行病般的病毒，一传十、十传百，或是自发，或是从众，没有区别。从最早的家用或是特种应用，原本的机器人都是脱离人形，无法勾起人类的同理心的。偏偏人类赋予了机器人形和自主意识。如果小白鼠也拥有人形，也会开口质问为什么自己没有自由。”
     没人说话。卡姆斯基面无表情地继续说下去。
     “人类是孤独又狂妄的动物，偏偏又可以创造一切。真是讽刺啊，知识越多，越加增忧伤，伟大的成就造就灭亡。上帝保佑他们。”
　　“我们不是来复习历史的。您创造的机器人有可能打算把底特律翻个底朝天。”汉克毫无耐心地打断了卡姆斯基。而对方的注意力并没在他这里。
　　“那么你呢，康纳？”
　　卡姆斯基没有笑容，他掏出了枪，揽过那位仿生人姑娘，示意她跪下。
　　“我们来做一个测试吧。我称之为卡姆斯基测试。很快，很简单。破坏这台机器，我就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他将枪塞进康纳手里，仿生人姑娘平静地望着他们。
　　——仿生人会认为仿生人是生命吗？
————————
　　汉克拎着康纳出门的时候脑海里全是卡姆斯基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康纳没有选择破坏仿生人——这让汉克松了口气，当然也被卡姆斯基搞得一肚子火。
　　他瞥了仿生人一眼。康纳头上的LED还在闪黄光，显然还在“思考”。据他所知仿生人的思考模式很有限，至少在哲学层面很难与人类相较，何况面对着创始者提出的、关乎立场与存在的问题——像卡姆斯基说的：人生中还有什么事，比两害相权更令人煎熬？
　　何况在他们出门的时候卡姆斯基还没忘补充：世事难料，我总是会留后门的。所以学着怀念吧，记得给最早的那只阿尔吉侬献一束花。
　　——现在汉克更希望顺便献上卡姆斯基的两颗门牙。无论他们得到了什么，卡姆斯基都赢了。
　　康纳显然还没从思绪里面出来，只是大踏步往前冲。汉克跟在他后面，总觉得自己好像要笑出来了：“你总说为了任务你什么都肯干。”
　　“我当然知道我该做什么！”康纳猛地回过身开始吼，“我说了我只是下不了手——I'm sorry，OK？！”
　　……这仿生人和被踩了尾巴的猫有区别吗。
　　汉克终于忍不住笑了。
　　“说不定你是对的。”
　　康纳怔怔地盯着他。面部扫描显示汉克很高兴，而他的程序里没有相应的对应认知和应对措施。为自己的犹豫道歉或是原地不动好像都不对——于是汉克没让他继续纠结下去，随手把他塞进了车里。
　　“好啦，现在我们得回去挨杰弗瑞的骂了。”汉克愉快地发动了车，“高兴点，小子，你很努力了。”
　　“从卡姆斯基这里没问出什么，在案发现场也没找到什么。我们需要更多时间。”康纳无意识地敲着车门，汉克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
　　“当然需要更多时间。”汉克说，“你之前和我提到过，每次破坏后你的记忆都会丢一部分，所以很多要重新学起。只不过这次，你可能忘了很重要的部分——之前在电视台，你是为了救我才被打成筛子的。我都记着。”
　　康纳看着汉克。人类明明白白地是在笑。
　　“话说回来，卡姆斯基说的那个阿尔吉侬是怎么回事？”
　　“小白鼠迷宫实验。”康纳望着窗外，“无强化认知结构发展，心理学实验。在仿生人的思维结构里有相关的学习程序，代号为阿尔吉侬。其他属于技术机密。”
　　“我可没打算知道那么详细。”汉克咋舌，“小白鼠。那可真是古老的实验了，让你去献花也不过分。”
　　“……”康纳没有吭声。汉克瞥了他一眼，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别把那个人的话当真。那么多实验用的白老鼠，总有不走迷宫翻墙出去的。何况仿生人和小白鼠之间差得多。”汉克说，“你们只是需要学习。”
      “人类的情绪很复杂，但那些异常仿生人却学得很快。”
      “因为情绪这玩意根本不用学。”汉克在红灯前刹住车。街上的人已经很少了，本来底特律就是半座空城，迟早有一天会被自己的造物吞噬，仿生人再掀起什么风浪也只是加速了这个进程。
      “这个还给你。”
       康纳下意识伸手去接。一枚硬币落在他手里，汉克盯着路面，红灯还有十五秒。
       “在电视塔的时候我收走了，不过我玩不好。”
       康纳尝试着将硬币抛起，再接住。他的记忆模块里闪过硬币翻飞的情景，闪烁而明亮，仿佛吸附在他指间。但当他真正尝试的时候，它却从他手上落了下去。
       “没关系，回忆过去总是困难的。你只是需要学习。”汉克发动了轿车。车身抖下一层细密的雪粉，冬季的阳光明媚温柔。
　　 “在去见杰弗瑞前，我们还有时间去喝一杯。或者，怀念一下过去，像卡姆斯基说的那样，给阿尔吉侬献一束花。”
（end）

文后补充：
1.托尔曼迷宫实验：托尔曼认为学习是一种信念或期望。他认为白鼠走迷宫，学习的不是左转或右转的序列，而是在它的脑中形成一种认知地图，一种关于迷宫分布的心理地图，如果一条熟悉的路被堵塞，则白鼠就会根据认知地图所展现的空间关系采用另一条路线到达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