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辑

【底特律】猎鹿人（微警探组）

说明：时间点于康纳查找证物室与潜入耶利哥之间。

【底特律】猎鹿人（微警探组）
　　出租车在汉克灰头土脸的房门口停下来时，雪已经开始下了。远处的街道上军车轰隆隆地压过路面，其他地方则格外安静。底特律的人类已经蛰伏，把其余的事情交给了军人和上帝。
　　康纳环顾四周。邻居都黑着灯，但从窗帘上能隐约看到电视屏幕透出来的光。汉克屋里正在公放黑死病骑士的专辑，这条街上只剩这座房子过于张扬，但至少警官还记得锁门。
　　康纳绕过前门，找到了上次他破窗而入时惨遭不幸的玻璃窗。玻璃还没修好，被一堆盘子酒瓶随意地挡住，屋里的音乐和屋外的冷风相互交换。康纳往里打量，餐厅装潢还是原样，圣伯纳犬正慢吞吞地走来走去，而汉克正晃晃悠悠地把枪口怼到自己太阳穴上。
　　……自杀？俄罗斯轮盘赌？
　　康纳顿时觉得大脑——如果那一堆电子元件和程式可以被称为大脑——一片空白。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熟门熟路地破窗而入并行云流水地把汉克脸朝下拍在了餐桌上，挡风用的锅碗瓢盆砸了一地。警官不满地哼了一声，顺手挥起了枪托试图把他鼻子砸扁。
　　“Don't do this.”康纳好言相劝，并空出手把副队长脸前半空的比萨盒和酒瓶子移开。汉克嘟嘟囔囔地试图让自己坐直，左轮的转轮发出危险的金属碰撞声。
　　“Don't——Do——this.”康纳再次强调，控制发声组件让自己的声音威严而坚决。汉克醉醺醺地瞪了他一眼，好歹算是把枪放下了。
　　“F**k you，Connor！Let me go！Listen？F**k you！”
　　“拒绝超出范围的指令。我是RK800原型机，适用于现场勘察及谈判工作，未装载相关程式及元件。”康纳强行把汉克按回椅子并夺下了那把危险的左轮，汉克恼火的反抗让他有种按着死鱼刮鳞的错觉，“您需要恢复清醒，副队长。”
　　“绝对禁止花洒！”汉克吼道，“他们居然没安温度计，就把没体温的机器扔到家政市场？！”
　　“仿生人生物组件统一使用抗高温材料，部分家用型号由于需求会装载温控系统。”康纳平静地回答，“但我是警用的，副队长，温度监测不是我的领域。”
　　“我想也是。”汉克哼道，东倒西歪地晃去浴室洗脸。
　　康纳开始收拾残局。堆在窗口的东西在他擅闯民宅时被全数掀了下来，一点小小的本能提醒他收拾整齐比较安全。那头看上去和康纳差不多体型的圣伯纳犬也停下了遛弯，叼着瓶子跟着他在餐桌和碗橱间跑来跑去。
　　汉克湿漉漉地甩着水回来的时候康纳刚把最后一堆玻璃碴子倒进垃圾桶，看着汉克脚下一路的水渍皱了皱眉头。
　　“你不是没有家政功能？”
　　“面对脏乱差的本能。”
　　“呵，本能。”汉克摇摇头，把自己砸进椅子，圣伯纳犬把头放到他膝上，“你来这干吗？”
　　“是路过。”康纳纠正道。他把汉克的钥匙卡放到餐桌上，“物归原主。谢谢您的协助。”
　　“应该的。”汉克摆摆手，“所以你就要去那个什么……耶利哥，去抓马库斯？”
　　“这是我的任务。”
　　“那你还不动身？抓捕的机会总是稍纵即逝的。”
　　康纳盯着随随便便扔在桌上的左轮，伸手把里面的子弹卸了出来。一颗。看来确实是俄罗斯轮盘。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安全，于是试图把转轮也卸下来。
　　“给我停手你个小混蛋！”汉克扑上来一把夺过枪，“别乱动这个。”
　　“这对您的生命安全有极大威胁。”
　　“关你什么事。”汉克说，不过看上去他还挺高兴，“只是轮盘赌，我不是要自杀。”
　　康纳一脸不赞同：“不管目的如何，我仍然建议您停止这种高度危险的行为。”
　　“……”汉克冲他比了个中指，拧开威士忌的瓶盖。
　　“汉克，我很担心你。”
　　康纳放轻了语气，果然汉克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好了，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汉克坐回椅子，“有时候人类真该羡慕你们，看你……死了又回来，有时候我在想要是人类也能……”
　　汉克摆摆手：“你忙你的，不用管醉汉的醉话。”
　　康纳无言地站开一些。
　　“现在我要去耶利哥。”
　　“找到地方了？”汉克打了最后一个酒嗝，目光锐利起来——他仍然是个警察。调查和搜寻几乎已经成了他的本能。
　　“这并不难。我是专门为此设计制造的。”
　　康纳走进浴室，左右偏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表，习惯性地束好领带。他不能穿这一身去耶利哥，太过显眼了。如果他想潜入，至少需要把自己伪装成一名逃脱控制疲倦狼狈的仿生人。
　　“喂。”
　　浴室的门被敲了两下，汉克靠着门，从镜子里看康纳。原型机的手放在领带结上，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把领带扯松。
　　“需要帮忙？”汉克问。
　　“是的。”康纳说，“我需要一套人类的衣服。”
　　汉克愣了愣，忍不住微笑起来。
　　“潜伏任务，嗯？来吧，我这里还有些衣服，不过可能不符合你的身材。”
　　“你的？”
　　“不然呢？”
　　十分钟后，汉克捶着门框哈哈大笑，康纳莫名其妙地在镜子里看来看去。
　　“很奇怪？”汉克的衣服完全能挡住他身上的仿生人制服，但从人类的表现看似乎是很滑稽。
　　“还好。”汉克继续笑，“有点逃命的意思了。”
　　“那么我必须现在出发。得赶在FBI之前。”
　　“别忘了帽子。”汉克提醒，“那些仿生人似乎都会挡一挡自己的LED灯。论伪装你还差了点。”
　　“但我的追踪绝不会输给他们。希望你能保持清醒并相信我的能力，副队长。”康纳打开房门，“我可能还需要你的协助。”
　　汉克把康纳送出门，随手把毛线帽扣到了仿生人头上。
　　“去吧，小猎人。”他说，“需要的话就联系我，我还记得怎么设置自己的手机。”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