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辑

每天都在等待评论的小透明/急需互动的社恐社畜一只。
深湖无主,会于光中。人之将死,犹望得生。

 说明:谢伊生贺,恰逢海鲜组三十日。然而目前身在国外,只得暂以短文相贺。海鲜组三十日
  【ACRG】阿森纳之围Ⅳ白色水相(HS)
  窗外寒风呼啸,黄昏的雪光从半透明的玻璃窗透进来,雪粉噼啪地拍来打去。远方海浪的呼啸隐约混杂鲸鸣,近处只有花架上将断未断的干枯藤蔓的影子——冬季的阿森纳一派宁静。壁炉里还有尚未熄灭的些许炭火,残余的暖意还能支撑一些时候。
  海尔森踏进阿森纳堡时风雪正大。身后雪地上的足迹很快就被重新掩埋,深蓝色的大衣上沾满雪粒。海尔森脱下大衣抖了抖,冰碴子落到地板上,迅速融化开来,门口顿时一片凌乱的雪水鞋印。
  “关门。”阿森纳堡的主人头也不回。
  海尔森摘下帽子抖了抖。谢伊正踩着凳子钉钉子,位置在壁炉上方,原本放在壁炉上的面具之类都摆在一边,以免发生不必要的损坏。阿森纳堡几经易手,每任主人都对建筑进行改造以便符合自己的审美。之前的主人显然喜欢过分鲜亮的壁纸和满墙画框,以至于墙上到处是白色方形的磨损痕迹。现在的主人也不遑多让,搬进来不算久,但原本空空荡荡的武器柜和船模柜已经塞得差不多,加上强行扣在白色痕迹上选位又极其奇葩的其他画框——相当挑战主人上司的审美。
  “这次又是什么?”海尔森问。两臂宽的画框被谢伊随手立在旁边,画上是覆满白雪的堡垒。位于北大西洋、刺客组织的堡垒安蒂科斯蒂外围,描绘的极其细腻的图画上被红色颜料粗糙地打了叉号。这是谢伊无意中得到消息、继而追踪阿泰尔之剑时得到的,最后的线索指向了安蒂科斯蒂。从早已废弃的刺客堡垒掘出那柄传世已久的古剑后,指示位置的画作也成了单纯的装饰品——或者说战利品也无不可。
  “你是印第安人吗。”
  “Emm…what?”谢伊含糊地应了一句,似乎根本没在听。他终于在墙上让钉子站稳脚跟,正在思考需不需要再加一个钉子确保稳固。
  “收集刀剑,制作缴获船只的模型,历次任务留下的纪念品——当然,说是收集战利品,感觉上更像是在整理简历。”
  “整理简历这个说法还不错。”谢伊拿锤子指了指海尔森,“把画给我。”
  海尔森把画搬给他。谢伊试着把画挂上去,两臂长的画框立刻歪斜下来。
  “……得加个钉子。”谢伊喃喃。
  “Uninstall.”海尔森突然说。
  “那是什么?”谢伊正在敲第二个钉子,停了手茫然地看着他。
  “据说这是伏尼契文稿上读取出的文字,似乎是从某种媒介上将事物(thing)彻底消除。”海尔森帮忙扶着画框,“别愣着,灰要下来了。”
  “喔。”谢伊将画挂到钉子上,“你们研究伏尼契文稿的速度真不慢。位置怎么样?”
  “右边低了。还有,是‘我们’,不是‘你们’。”
  “现在?”
  “差强人意。”
  “你的‘差强人意’等于‘不错’。”谢伊拍了拍手上的灰从凳子上跳下来,开始把原本放在壁炉台上的小玩意摆回原位。等他把最后那个面具安置好,海尔森已经重新生起壁炉,安安稳稳地开始烤火了。
  “往旁边点。”谢伊说。壁炉不大,两个人勉强能把火光挡完。天黑得很快,雪光的亮度黯了些许,屋里跟着暗下去。海尔森干脆利落地坐到厚实的土耳其地毯上去,谢伊跟着坐下来,柔软的羊绒厚重到可以淹没手背。前主人是个精于享受的人,地毯的面积大到可以躺下成年人。现在他们像两只懒洋洋的猫一样蜷在那儿,听着屋外的呼啸和木柴的噼啪声。海尔森眯缝着眼看那幅新挂的画,火光里的雪景仿佛要活起来。
  “毫无美感。”
  海尔森下了最终结论,然后像个伟大的批评家一样开始详细剖析:“先不说那个破坏整体且极有误导可能的叉号,把它挂在这个位置,用不了多久雪地就会变成伦敦风格。”
  “不会熏黑的,顶多烤坏。”
  “咱们走着瞧。”
  室内有无形的风,悬挂着的圣殿旗帜轻轻摇曳。剥落的深红壁纸下露出白色的墙皮,偶尔落下的墙粉比雪片悄无声息。天渐渐黑下来,海尔森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睡着了?”
  “还没有。”谢伊回答。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海尔森往旁边让了让,给他的手臂让开空间。包裹着修长身形的皮料上有浅色的痕迹,海尔森伸手擦了擦,确定那是磨痕而不是墙灰。
  “在海边的礁石上也会有那种磨出来的白色痕迹。”谢伊瞥了眼自己的衣服,又开始比划墙上的方形白框,“特别是悬崖。海水的盐分特别高,恨不得拍上去就是盐,天长日久什么石头都能磨出洞来。”
  “你是在庆幸画框没在墙上开洞?”
  “开玩笑,木头和纸张怎么硬的过石头。”
  “赞同。但坚硬并不意味着无坚不摧。”
  “你在暗示什么?”谢伊厌倦地背过身去。海尔森偶尔会在言语上绕些在他看来毫无意义的弯子,或许查尔斯会对此有相当思考,但是对于谢伊则是敬谢不敏。
  ——毕竟面对面坐在那里还要猜来猜去,实在是无意义的麻烦。
  “在阿森纳堡之前,你有自己的住处吗?”海尔森说。不知道是换了话题还是继续之前的谜底。
  谢伊翻过身,海尔森侧着头,平静地看着他,灰眼睛深不见底。
  “没有。”
  谢伊想了许久,终于坦然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他一向飘零,如今的阿森纳堡,大约是他继莫瑞甘后最大件的私有物。
  自然,莫瑞甘是最早那个。现在他的战争女神安然停靠在纽约港,距他不过两百英尺,他随时可以在临海一侧的窗户望到她。收敛起羽翼的航船被锚和缆绳牵扯在岸边,随着波涛汹涌起伏,却沉静而凛冽如同北极的冬天。他们很少在冬季出海,即使是急于追踪刺客的海尔森,也会在风雪最大的这天独自来到阿森纳堡,悠闲地占用壁炉前的一方地毯,无聊地评判他的室内装潢。
  ……圣殿团长什么时候这么闲的。思考绕了回来,谢伊忍不住开了口。
  “你不需要去和查尔斯他们碰面?”
  “难得他们都被风雪堵在家里,让他们稍事休息未尝不可。”海尔森伸手撑着羊绒,“你是在要求工作?”
  “你下令,我解决,一向如此。”谢伊回答,“不必客气,大团长,有话直说。”
  “把阿森纳堡重新贴壁纸换画框。”
  “拒绝。”
  “我不希望圣殿征用这里以后,每次开会都要花时间来阻止那些人对室内装潢评头论足。”
  “决定了?”
  “任务是有风险的,而你没有继承人。”
  “……真直接。”谢伊无聊地摆摆手,“你是继承人,房子送你了。”
  “圣殿没有夺取战利品的习惯。”
  “那随你。”谢伊彻底感到无趣。海尔森向来在某些毫无必要的地方一板一眼,从会议到床上都能搞得庄重严谨,他早该习惯这个。说到底这也只是自己一个无所谓的落脚地,等海尔森把主意打到莫瑞甘上时再找他拼命不迟。大脑终究有限,记忆死的太快,人们得留下太多痕迹才能保留下什么——感触也好、思绪也罢,无谓的珍惜毫无必要。
  “等圣殿总部迁进来,这里就不会有你的痕迹了。”海尔森说。他环视着武器架、船模柜和随意搭着衣物的半敞衣柜,壁炉火光和灯光摩挲出绵密的柔光,仿佛听见时间一点点漏下来,堆积成墙角的粉末和绒毛似的灰尘。
  “说的和你们的痕迹能留下来一样。”谢伊摇摇头,“说不定将来某天阿森纳堡就被毁或者被炸了。既然要打仗,这种事情还会少吗?”
  “同意。圣殿不需要保留什么,但我们的蛛丝马迹始终在历史里留存。”海尔森说,“但我们不会。我们只是符号和名字。”
  “那样也好。”谢伊盯着他,“这样的私有物可不常有。”
  “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但是你想听这个。”谢伊从地毯上爬起来,随手添了木柴。火光活泼地一跃,映亮了画框里的雪地。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大团长?”
  “都可以。今晚是私人时间,I'm 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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