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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78】我们曾是星尘Chap.10天上之火（希佐希）

说明：近日点“巢”战节点预热，黑屿眷属身份上线，黑屿藤原线即将结束。

Chap.10  天上之火

ガラスの海の向こうには

広がりゆく银河

地球という名の船の

谁もが旅人

 

　“该实验属于机密，你们无权查问。无可奉告。”

　　黑屿森也第四十二次重复这句话的时候，ESA的宇宙飞船终于降落在天文台外。前来的特战队员直接切开变形的实验室外墙，用一个球体舱直接从实验室接走了那位幸存的地球科学家，立即返回了地球，只留下一部分人员进行天文台的修复。

　　确定实验成果安然无恙，北落师门星人松了口气，火焰从体表敛去显出人形。他转向一边若无其事站着的希卡利以及一旁袖着手一语不发的“大川绪”——月球人的目光显然不是他熟悉的那个。

　　“这就是光之国的人间体保护措施？哪里容易暴露往哪里跑？”黑屿森也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大川绪，“附身你的是哪个家伙，光之国的保密条例就是这么遵守的？”

　　“保密条例自然是要严格遵守的，然而ESA无所不在，无论是地球还是月球。”

　　黑屿森也卡壳。显然他并不想暴露什么信息，只得再次转移火力：“绪子你来说，我不想和穿着别人躯壳的人说话。”

　　“大川绪”宽容地笑笑，右腕上的手环瞬间消失，又出现在希卡利手中。大川绪还没回过神，就被黑屿森也拽离了几步。

　　“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成了人间体了？”黑屿森也劈头就问，“你们‘月之女’都是从基因开始调整的，还不能确定一心同体后会不会有排异反应……”

　　“他救了我的命。”大川绪打断黑屿森也，“到现在为止，我没有发觉有什么异常。而且说到底我们也不过就是月球人，同样都有光脉反应，会有什么排异可能？”

　　“那只会更危险。”黑屿森也恨铁不成钢，“同为光脉生物的你们，意志同化的可能更高——光之国也不是没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希卡利就在那边站着，你问问技术局局长家那个杰克奥特曼的人间体最后怎么了！”

　　“杰克的人间体是地球人。”

　　“……那不重要，关键在于有这种可能。”黑屿森也严肃地瞪着月球人，“而绫不想让你冒险。”

　　“但这不是冒险。”大川绪叹了口气，“我想……这应该是追随。”

　　“你在开玩笑吗。”

　　“不，这更像是……亲手触摸到了奇迹，而且能将它握住。”大川绪垂下眼帘，“人原本不必为自己的过去所扰，但那些过去毕竟塑造了我们，我知道它们一定会追上我们……至少在面对过去之前，我见证了奇迹，并有幸参与其中——我们的看法大概截然不同。”

　　“奇迹是要付出代价的。”黑屿森也嘟囔道，“我们北落师门人是摒弃感性的火，奇迹对我们而言就是信奉的报偿。我大概是无法理解你们这些光的。”

　　“但你不太一样。”

　　“我变异了，这个解释足够吧？”黑屿森也嗤了一声，“大概研究你们太多，结果被传染了。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就该直接拒绝参与这个项目。”

　　“但那样你就遇不到绫了。”

　　“……也是。但怎么说我也算‘月之女’的创造者之一，这难道不算把自己圈进去了？”

　　“恕我直言，当时你只是负责武器及战斗服的材质完善，最重要的基因调整工作都是地球人做的。”希卡利在一旁凉丝丝地提醒。

　　“……算了，我不告诉绫，你也别让她担心。现在地球上‘月之女’活着的不多了，你们两个也算相依为命——”

　　“绫恐怕有事情瞒着我。”

　　“唉？”黑屿森也一怔。

　　大川绪仿佛下了决定，抽出了那两张纸页：“她可能来过月球。”

　　“不可能，她的身体条件连出平流层都困难……”黑屿森也怔怔地看着那两张纸，“真的是她的笔迹——但是她来月球不可能瞒过你。”

　　“她和你还没确定的时候，我就搬出来给你们让出空间了，谁知道你那么慢热。最近商场还在装修，她不用上班，如果离开几天，我恐怕是发现不了的。”大川绪说，“你一无所知？”

　　“如果我知道就好了，至少不至于让她一个人来翻资料，她不喜欢看书。”黑屿森也叹息一声，反反复复地翻看那两张纸页，“只是她什么时候开始对太阳感兴趣了？”

　　“希卡利他们正在查这件事情，如果你有时间……”

　　“我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黑屿森也把纸页拍回大川绪手里，“这也不违反ESA的保密条例，偶尔和光之国合作一次也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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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月球的太阳活动数据都是被篡改过的，藤原绫留下的纸页上也没有标示相关内容。但火木小行星带附近还有两处月球的无人前哨监测站，我们可以借用他们的设备来进行查找。”

　　“……我还以为你们会有更有建设性的方法。”黑屿森也无语，“说实在的，你们要是能把我送到水星轨道内，说不定我可以从日冕直接读取信息——”

　　“那样你就回不来了，你会以最快的速度被日冕同化，然后成为链式反应的一环。”希卡利否决了黑屿的提议，他手上托着大川绪和黑屿森也，小心地避过疏散但毫无章法的小行星，“已经有人解析了北落师门人的粒子结构，我以为你已经看过了那篇论文。”

　　“ESA有水星基地。”

　　“ESA真是无所不在。”

　　　　“这一点我也很惊讶，或许地球人确实掌握了什么才让自己的科技水平突飞猛进。”黑屿森也无奈地摊手，“我在ESA工作了将近十年，在我看来这个防卫队一直很奇怪，明明是地球的技术，却不符合地球的物理规则。”

　　“以你的好奇心，总不会让自己瞒在鼓里。”大川绪插话。

　　“政君原本是想查的，结果还没准备动手就被调到了神社山试验场，不到一个月绿蒙斯就暴走了。本能告诉我最好不要去了解这些可能会超出常识的东西。”

　　“我们到了。”希卡利停了下来，将他们放到地面上，自己也化为人类的外形。小行星处于行星带边缘，只有人类半个街区大小，不大的监测站建在较平坦的那一面，天线静静地指向深空。黑屿森也暂时屏蔽掉站外的防护盾，用伪装信息打开了门。

　　“这里的数据也遭到过破坏。”黑屿森也打开监测仪器，“缓存都被清理了，而且作假非常明显。外行干的。”

　　“还能修复吗？”

　　“当然，我又不像你只专注生命科学，你就是让我把生命数据化我也做得到——说起这个，要不要加入我的团队？排除主观或不稳定因素的复生方式，很多地方都会需要这样的技术……”

　　“复生的项目我早就做过了。”希卡利打断他，“现在把注意力放到复原数据上。”

　　“好吧，随你。”黑屿森也耸耸肩，“给我点时间。”

　　希卡利在外层准备间坐下，大川绪靠着门框，似乎是在望风。手环安安静静地停在他手里，但此时佐菲显然不在他们任何人身边。

　　“他不在吗？”大川绪突然问。

　　“不在。”

　　大川绪似乎松了口气。

　　“希卡利。”

　　月球人犹犹豫豫地发问：“你以前的人间体……是什么样的人呢？”

　　“合作很好的人。”希卡利抬头想了想，“一个我遇到时已经离世，另一个应该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人类的生命是很短暂的。”

　　“但那至少是羁绊，而不是某一方的灾难，是吗？”

　　“或许如此，他们的想法我无从了解。羁绊与相遇并不具象，终究是无法界定的。”

　　“但具象的呢？如果你们不以适应地球的姿态出现，那就和无装备深潜的人类一样危险。”大川绪抵着额头苦笑，“还在训练营时，我们研究过很多生物的弱点——为了做到一击必杀——你们的也不例外。等离子火花塔照耀下，从绝望中挣扎而出的希望。光之国在其他星系如同奇迹的化身，也因此被更多的黑暗所注目。”

　　“黑暗无处不在。”希卡利望向她，“宇宙很大，而奇迹与光明也无处不在。”

　　大川绪温温柔柔地笑起来。她转过头去，不再说什么了。

　　希卡利收回了视线，静静看着手上沉默的流星手环。冰冷的金属贴着指间同一样式的戒指，生命之花的图案几乎嵌入肤表。隔壁的黑屿森也还在复原数据，机器运转的嗡鸣、细碎陨石敲击防护罩的爆响与异星人的自言自语轻缓地混响，周围反而更加寂静——在一片寂静中，熟悉的力量突然悄无声息地覆上肩头，手环上的宝石陡然明亮起来。

　　“嘘，保持安静。”佐菲隐去了身形，但希卡利能确定他就在自己身后，“有人跟着我们，而且不止一方。”

　　“谁？”

　　“老熟人。”佐菲意有所指，“百特变乱以后，太阳从未被如此多的目光注视着。”

　　“你们在叨叨什么呢？”黑屿森也大大咧咧地跑出来，手里举着个数据光粒，“结果出来了。”

　　“有什么不对的吗？”

　　“有一点。在这么多数据里找异常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好在这个异常太显眼了。”黑屿森也展开光粒，“你们看这个——辐射波长的起伏太有规律，排除太阳风暴的范围内正常波动，每隔一月球自转周期都会固定出现波长衰减，简直是有东西挡着嘛。”

　　“近恒星能源采集区。”希卡利喃喃，“具体地点呢？”

　　“只能确定大致范围，天体地理学我从没合格过。”黑屿森也耸耸肩，“精确定位你恐怕只能找别人，像戴森球这种东西谁知道是不是月球搞出来的，我还不想因为这个被引渡……”

　　黑屿森也突然不动了。

　　“黑屿？”大川绪疑惑地探进身来，正好看到黑屿森也姿态僵硬地一步一步往外挪，“黑屿你做什么？”

　　北落师门星人在监测站防护罩外站定，面向深邃的宇宙，低声念出了一长串不知名的语言：

　　“Ph'nglui mgfw'nafh Cthugha Fomalhaut n'gha-ghaa naf'l thagn! Ia! Cthugha.”

　　“黑屿？！”

　　仿佛火石划过空气，周围瞬间被点亮了。黑屿森也目光空洞地望着他们，伸手在身周划出范围，将自己护在火圈之中。

　　“Ph'nglui mgfw'nafh Cthugha Fomalhaut n'gha-ghaa naf'l thagn! Ia! Cthugha!”

　　第二遍咒文响彻虚空，周围的亮度肉眼可见地增高一截，温度也迅速升高——

　　“阻止他！”

　　大川绪闯入火圈，一拳打翻黑屿森也，然后被某种线状物割伤了手——黑屿森也身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极其细小的血洞，透明的丝线飘飘摆摆地延伸向宇宙深处。

　　“这是！——”

　　希卡利挥剑切断傀儡线，强行制止了第三遍咒文——然而太阳陡然在他们头顶崩裂。无数烈火自天而降，数以千计的白炽光球铺天盖地，周围的小行星猛烈地爆燃起来。佐菲立即现身，高强度的防御屏障将他们安然无恙地护在监测站里。随即他独自闯入虚空，穿过来自北落师门层层叠叠的光与火，再次展开了防御屏障——来自两个不同方向的高能集束光线被屏障硬生生弹开，击中周围的小行星，那些无辜受害的星体直接汽化，仿佛在宇宙中从未存在。

　　黑屿森也捂着后颈骂骂咧咧地爬起来，也被眼前火狱般的景象惊呆了——从太阳到水星轨道，再到他们面前的小行星带，数以万计的火焰仍在缓缓降落，如同无数个太阳同时裂变，光辉夺目。佐菲已经回到监测站前，深红披风猎猎卷拂，纯金色的光粒子缓缓飘散下来，埋没在太阳的光辉之中——

　　不祥的预感陡然涌了上来。希卡利上前扶住佐菲，但对方只是喘息了片刻，便示意他去看其中一道高能集束光线的来源。

　　——那是一整支太空舰队，为首的就是发射光线的旗舰。在那些来自外星的光辉下，舰船上月球的标记冷冷发光，穿着白色指挥官服的南夕子站在舰桥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目光冷得令人陌生。而她身边站着的黑衣护卫，即使隔着面罩，黑屿森也和大川绪仍然能清晰地确认对方的身份——

　　那确实是藤原绫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