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辑

【WD/PT】被动适应（病毒狗/狗病毒）

说明：第一次写醉酒狗哥用词有点飘+皮，OOC请轻拍。@深海寻人 迟到的生日快乐🎂，祝心想事成、天天都有粮❤️

【WD/PT】被动适应（病毒狗/狗病毒）

　　芝加哥没有安宁的夜晚。时针经过十二点，人们不约而同地忘记安全的白昼，不愿参与的人关紧门窗，将夜晚的交响隔绝在窗外。摩托引擎吼过街头，隔壁的巷子里压抑的嘶喊，某个路灯下暗哑柔软的勾引；芝加哥曲曲折折，有足够的空间藏污纳垢，任凭残酷的真实填满漫长的夜色。

　　今晚最为喧闹和压抑的应当是藏在港口附近的小酒吧。废弃的渔人小屋和集装箱拼凑起足够大的空间，在现代化的城市里硬是搞出了废土朋克的风格。只是桌上点缀的鲜花鲜艳欲滴，电视里吱吱嘎嘎地播着足球，还能让人意识到仍在现代世界，暂且不必为了一杯酒自相残杀。

　　酒吧里没有太多人，一如既往地不得清静。老板缩在柜台后老老实实地擦酒杯，人都挤在角落里，紧紧盯着面对面正拼酒的两个人。一边是最近在官方黑名单排名上高歌猛进的新头目，一边是个来谈合作的陌生人。威士忌的琥珀色液面颤颤巍巍，两个人都死盯着对面，试图寻找哪怕一点破绽来结束这场战斗，气氛活跃友好且剑拔弩张，酒杯敲打桌面的力度足以迎着灯光甩出虹彩，随手塞在罐头瓶里的红玫瑰在故作嚣张的震颤中摇曳生姿。倒空了至少两个酒瓶后，众人的喝彩声宣告平手，老板紧张地望向这边，确定他的小酒馆又幸运地活过一天。

　　拼酒的两个人用力地握了手，嘴上客客气气说着合作愉快，上手的力度差不多能把对方的骨头拧出膛线。新任头目瘫在椅子里大着舌头叫人带客人去看货，穿着皮衣的陌生人也醉的厉害，起身时椅子都被带倒在地。木头砸上地板的声响搞得周围人异常紧张，有掏枪的也有拎酒瓶的，一时间屋里剑拔弩张，敌意与否都现了原形。好在来收拾杯子的年轻侍应还算冷静，一脸僵硬地望着陌生人踩棉花似的晃了几步，一头撞到他身上。

　　“唔……抱歉抱歉。”

　　客人连人到语气都飘摇不定，陌生得让人耳目一新。他随手揪了桌上的玫瑰花，连着钞票一起塞到侍应口袋里，还不忘加固似的拍一拍。侍应的胸腔发出一点空洞又不似人声的闷响，陌生人跟着领路的年轻人往外走，威士忌的余香浓重到几乎肉眼可见。小伙子们围着故作清醒的首领起哄，鼓掌的频率像极了音符太多的莫扎特。

　　侍应默默地卡在他们中间，格格不入地收着杯子。那个陌生人像是刚从酒桶里捞出来，如果前推几十年，差不多是会被丢进巡捕车醒酒的程度。但撞到他的时候，陌生人的绿眼睛明摆着清醒而敏锐，甚至有那么点冷酷在里头，颇有一个人包围全场的威胁感。只是侍应来不及多想，醉醺醺的头目就以碍眼为由让人把他丢了出去。

　　……我只是个来卧底的无辜病毒，活该你被私法制裁者盯上。

　　构成外壳的生体组织此起彼落地重组，病毒心情平和地踹飞一个垃圾桶，凹成立体主义的残骸惊得周围人到处乱窜。酒吧里没人出来察看情况，大概是头目真的醉的不轻，连手下人都开始为即将到手的大把钞票放肆狂欢——Aiden这次引蛇出洞下了十足本钱，连平时若即若离的病毒都被拖来卧底。Alex难得见私法制裁者如此认真，出于好奇答应帮忙，结果连录音证据都没攒多少就被丢了出来。虽说私法制裁者不会因此加以嘲讽——大抵因为病毒不是人类，Aiden对他的容忍度一向高得离谱——但病毒还是自觉丢了面子，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拿酒吧里那群不知死活的小年轻顶替夜宵。

　　外形重组完毕，不属于他身体组织的玫瑰花和纸钞啪地落到地上，单薄的钞票里掉出个闪着红点的定位器，也不知道是Aiden什么时候塞进去的。头目的手下领着Aiden去了货仓，哪怕被奉为座上宾，危险也肯定是有的。私法制裁者平时已经在刀尖上徘徊，何况现在，刚灌了酒头脑不清的时候。

　　——但眼睛不会说谎。过近的距离让他足以看清私法制裁者的面容，人类伪装得一派颓唐，脸上满是酒意，眼中冰冷如钢。他毕竟没见过Aiden喝酒什么样子，只是偶尔聚会时听到T-Bone提及Aiden不仅酒量差劲酒品还令人叹息。忙于投喂病毒高热量食品的私法制裁者不置一词，随手给年长的黑客点了一串烈酒，惊得对方拍着吧台骂骂咧咧，吼着要好好教教私法制裁者什么是规则。

　　——芝加哥有她自己的一套规则，齿轮咬齿轮般严丝合缝，不比曼哈顿人山人海，少一两个也不被注意。芝加哥这样的土壤才有私法制裁者生长的余地，如嬉笑怒骂你死我活但无法摆脱的家。然而这和病毒本无关联，曼哈顿长眠在回忆里，病毒也早已没有自己的家。他介入本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四面楚歌水土不服，要用漫长的时间来适应这片新的土地。

　　定位器安静地闪闪烁烁。病毒犹豫了片刻，想到那家伙向来是不太需要别人帮忙的。

　　……下一秒就收到了Aiden来电。病毒翻出被迫随身携带的手机，私法制裁者言简意赅，慵懒惺忪又斩钉截铁：

　　“跑哪儿去了？来帮忙。”

　　病毒赶到的时候Aiden正在把抱头鼠窜的小喽啰往墙上踹，动作稳准且狠，Alex甚至没分辨出他是真醉假醉。但稍微靠近便原形毕露，就算撑过了酒场那一关，该醉还是会醉的。人类对酒精耐受有限，血液里的酒精浓度一高，多半就会出些莫名其妙的岔子，放到私法制裁者这里大抵就是揍人力度掌控不佳，还容易把自己一起打趴。Alex啧啧称奇地闪过Aiden幅度过大的一甩棍，强行把人架稳，顺道补了一记重击把挨揍的小年轻打晕了扫到一边。被架着的Aiden不满地一甩手，好在病毒吨位较高，不然怕是要直接糊墙。Alex好脾气地用触须把人捆好了往墙上按，准备找个灭火器让他冷静冷静；谁知人类的力气大的过分，扯开触须伸手就抓住了病毒本体。

　　Alex险些怔住。夹杂着酒气的空气横冲直撞地压上来，又及时变得醇厚而镇静。人类的手握上他的肩膀，一寸寸捏合、确认，最终在腰际稳住。背光的巷子里，私法制裁者的高大身形黑洞似的挡足光线，仅有的光亮打磨过他的衣角和双眼，迷茫、笃定而困倦，无际宇宙深处唯一可见的光芒。随即那光芒被挤压着消退了，灼烫的呼吸带着美式威士忌特有的橡树香气磨蹭过脖颈脸颊，随即在唇间贴合——只是暂时的，私法制裁者很快就松开试图反扑的病毒，重新拽上了面罩。

　 “就这样？”

　　Alex抱起手臂，歪着头凉丝丝地瞥他。私法制裁者离病毒一步远，借着病毒的重甲屏障换弹夹。夜风彻底打杀灼热冲动的气氛，只有周围的酒气和唇间干燥起皮的摩擦感留下来，有点疼但也印象深刻。

　　Aiden显然酒意未过，敲开保险的动作浮皮潦草，枪法倒还稳定。一夜之间见识了芝加哥两个都市传说心态崩盘的小年轻被挨个撂倒，哭嚎塞满了整条巷子。私法制裁者却侧头向着病毒笑笑，面部表情难得柔和，达碧兹似的绿眼睛温润又明亮：

　　“先这样。”

　　病毒发出不满的嘘声，黑红的触须打飞流弹，顺便拦住一票增援。前方一片坦途，Aiden摁着还没吓傻的小喽啰一路踹到储货仓库，醉意高度提升了威慑力，小混混比平时嚎得更加凄惨。酒精上头的私法制裁者毫不介意背景音的鬼哭狼嚎，尚且清醒的那部分大脑甚至还记得揽过Alex来个战前动员，提醒他早点解决早点回家。

　　这大概是芝加哥款的认同方式。Alex想。警笛响彻夜空，Aiden在他背后打了个极小的酒嗝，M1911的上膛声清脆悦耳。

　　——至少今晚过后，他可以反驳T-Bone对Aiden酒品的错误评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