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辑

每天都在等待评论的小透明/急需互动的社恐社畜一只。
深湖无主,会于光中。人之将死,犹望得生。

【WD/PT】安慰效应(病毒狗/狗病毒)

  说明:算是用《恶魔居于深井》背景写的悲催款决战前夜,芝加哥近乎崩溃,这个分支里差不多就是全员撕卡……涉及类渴肤症内容,OOC有,自设有,强行扯术语有,描写无能东拉西扯有,拍砖请轻拍ORZ


 【WD/PT】安慰效应(病毒狗/狗病毒)

  夜晚降临的时候,他们所在的世界终于被压缩到极其渺小。黑色守望的车灯从街区间掠过,呼啸声隐约透过窗帘,提醒他们如今极度狭窄的活动范围。芝加哥空空荡荡,伪装成荒废民宅的安全屋孤立在宁静的城郊边缘,如宇宙极度膨胀后残留下来的真空中唯一的物质,在无尽死寂中作为起始的原爆点保持清醒。

  在芝加哥犹自支撑的繁华假象中,仅仅一个月内,黑色守望与布鲁姆公司的全城联合搜查已经进行了至少两次。第一次两大公司将各自的目标逼得合作,第二次终于将目标的存在抹消在公众眼前。互联网的记忆短暂如斯,很快人们就不再好奇私法制裁者的失踪和都市传说的破灭,开始忙于干净饮水和稀缺药物的争夺,并且迅速习惯了悄无声息地弥漫在空气中的Bloodtox气体。对于虚拟世界的依赖度不断提升,人在现代社会中更容易被迫沉默,甚至失踪也显得轻而易举。

  ——第二次全城搜查(更准确的用词应当是“追杀”)在一周前,那是被追踪者最接近于肉体毁灭的夜晚:私法制裁者在“不明帮派”的围追堵截下翻车坠桥,至今没能打捞上来——看客或叹息或幸灾乐祸,一周之后除了利益相关者,少有继续跟踪信息的人。外面的世界如常地运作在平凡的阳光下,他们所在的这个小房子隐蔽地散发出警惕的气息,被迫隐藏自身来换取短时间的安宁。

  网路上的信息多而繁杂,无论从哪个渠道,Aiden都看不到什么好消息。其中最坏的消息则来自直观感触:由于尚有合作协议,他和病毒原型体被迫在同一空间蛰伏,这意味着他除了黑色守望和布鲁姆,还要防范共处一室的高危分子。然而这也是个好消息,病毒原型体与人类相差甚远,意味着不必分享匮乏的生活资源。

  ——但对于病毒而言,人类本身就是资源。芝加哥的私法制裁者彻彻底底地暴露在危机下,芝加哥本身则在黑色守望和病毒这两个烂苹果间无所适从。

  无论哲学家和生物学家如何判定生命的意义,对于共同生活的不同种生物都毫无意义。病毒原型体和私法制裁者有某种共同的特质,以至于他们不得不去直面这些特质并且试图去完全的容忍和磨合——当不能与外来生物厮杀时,同类就会显露出彼此厌恶的真面目。孤独早早就浸透了组成他们的每一个细胞,现实把人类和病毒都打磨成了无法真正暴露在阳光下的怪物,他们共同存在的事实不可细究且脆弱如纸。

  ——讽刺的是,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Aiden关上医药箱,颇为用力地将它丢向床角。箱子里除了温度计没有易碎物品,他现在需要一点陌生的声响来提醒自己集中注意力,而不是去思考与眼下无关的事情。Nicky和Jackson早已被他再一次从混乱的芝加哥推开,他能为家人做的仅此而已;黑色守望为了迫使Alex现身也颇为振奋,已经截获的信息如同末日前兆。仿佛对此有所预感,芝加哥的剩余人口也早早陷入了末世的狂欢。疯狂而荒诞到世界里,安全屋孤立得如同孤岛,埋藏着的却是最压抑的种子。

  阿尔法与欧米伽。开始与结束。Alex开启了芝加哥荒诞的脱轨,“Zeus”却不能结束这一切。真正的末日是无声无息的,所有可能性都被废除,可能会有逃亡的机会,但那些道路可能会通往新的悬崖。

  月光渗透排气扇的缝隙,外界的喧嚣传入安全屋时如同呢喃。安全屋深藏地下,金属磕上墙壁的声音在寂静的加固掩体中回荡共振,最终惊动了如肆意蔓延的积水般进行布朗运动的病毒。黑色的河流在昏暗中逆流而上,如茁壮生长的藤蔓,又如柔滑驯服的貂类,摇曳的光斑浮动在黑色液面的表层,最终在人类膝上回复人形。

  陷入沉思的私法制裁者被膝头突如其来的凉意和重量惊得一震。病毒自身没有温度,触手冰冷如柔软的钢铁,仅在人类温度的浸染下才能保持些许暖意。用恒温动物的那一套规则无法解释,有判断资格的人一般都会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难以作出感性的判断。

  Alex莫名其妙亲近人类的新习惯大抵始于一周前。那时候私法制裁者连车带人被布鲁姆的杀手赶下了河,不等他和车外的水压争个你死我活,病毒的触须就已经掰开车门把他拽了出来。似乎是在奔逃中解锁了新的基因表达,病毒开始试图亲近人类,不带食欲的、单纯的靠近,仿佛只是想学习怎样拥有人类的温度。生命活动如此剧烈的病毒,本应产生高热,并且新陈代谢也该更加旺盛;但事实是,他自身并不散发热量,无论他如何试着汲取温度,那些属于他的或者不属于他的热量都会彻底地在空气中散失,无法保留——这大概也就是病毒伪装人类时难以通过温度探测的原因。

  Aiden其实不介意这一点。他的伤口日渐愈合,细胞重新组织时的麻痒与日俱增。被这么大一块冰凉物质冷敷时的感触少有危机感,只余下熨帖和亲近。

  ……当然,也挺沉的。

  “又怎么了。”Aiden尽量平静地发问。他确实不能出门,但是Alex可以。这几天受Aiden所托,Alex到处跑去安放后门硬件的次数也不少,也能掌握到更多第一视角的信息。

  “黑色守望有新的行动了。”

  “如果你是指新的原型体,我已经找黑到相关信息了。”Aiden摸过手机,“你应该对他不陌生。Pariah Greene,说到底可能还是你的熟人,还是胚胎时就是彻头彻尾的感染体。我不懂那些生物术语,但是大概和你不一个品种。”

  “没区别,都是没救的。”

  Alex平静地翻看着资料,他现在不趴在Aiden膝上了,而是靠着他的腿坐在硬邦邦的地板上。Aiden试图从病毒脸上捕捉到关于表情的讯号,但毫无效果。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病毒终于看完了资料,把手机放到了一边——还是有进步的,至少知道轻拿轻放了——仿佛收起了所有危险的爪牙,伏在他膝上的病毒慵懒且悄无声息,让他想起Nicky家附近蜷在阳光下的猫。

  ——Aiden痛恨这个联想。温软的词汇本应与黑光病毒毫无关联,但他现在膝上亲密地伏着一大团病毒,渴肤症般寸步不离,甚至仰着脸、像个人畜无害的猫一样看他。好在这种目光不带食欲,病毒一直在外捕食,想来暂时不必寻求更多食物。空气在人类的热量下有轻微的振幅扭曲,仿佛病毒也有了呼吸。手机屏幕幽冷的光侧向摩擦过安坐不动的人与病毒,Alex镇定自若,Aiden则有点不安。病毒模拟得极其逼真的晶状体被虹膜的浅淡蓝色浸染,冰川深处大抵也会有这种清透冰冷的色泽,空无一物又包罗万象,在深沉的暗夜中如星辰侧影。

  ——但现在他看不懂病毒眼中的神色。

  “我是病毒原型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Aiden摇了摇头。虽然已经达成合作协议,他仍然对病毒知之甚少。作为合作伙伴,私法制裁者只需要病毒保证忠诚、不起内讧、加一个很能打,其他的似乎就没那么重要了。

  “为了应对外界可能的危险,我的身体会遵从生存本能,重点强化某些感触,你可以理解为组成我的每一部分都是嗅觉、听觉和视觉器官;但相应的,我没有生成各种激素的器官,如果我不刻意保持,完全可以没有味觉和触觉,甚至情绪。”

  “生存本能。”Aiden机械地重复。

  “这是病毒的生活模式。追本溯源,黑色守望研究的目的是生物兵器,而不是可以享受生活的‘人’。”

  Aiden无言以对。他少年时就跌入城市里侧,暗巷里的追逐、消防梯上下架起的枪支、冰冷难咽的食物。他被迫获取和习惯了这样的生存方式,而病毒一开始就没有选择。

  世界强加给人们以生活,人们有挺身而出的权力,也有逃避的自由。日常生活清透而美丽,却如玻璃般脆弱。

  “黑色守望的目的是我。”

  Alex说。他提醒过Aiden很多次这个事实,一开始Aiden也确实烦不胜烦准备把他踹出去自生自灭,但在私法制裁者下定决心之前,他察觉了黑色守望在芝加哥投放的新型“黑光”。

  ——芝加哥的选择权也被迫放弃了。黑色守望试图隐瞒黑光病毒的存在,然而越是隐瞒,代价越大。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曼哈顿之后就是芝加哥,或许中间还夹杂着其他不知名城镇的沦陷。

  沉默。为了他们触动的利益,为了逃避最后的现实,为了自身的无能为力。

  ——他们的力量何其渺小。

  深沉的夜色吞没了一切声音,能隐约聆听到人类血液流动和病毒自身代谢时的窸窸窣窣,如同极其微弱的风拂过冬日的荒草,试图提前尚且遥远的春分。芝加哥经历过无数冬季,终于触及了真正的冰河期。

  人类的肩膀逐渐放松,疲惫和尚未痊愈的伤势试图压垮他。Alex不明原因地补充了物理层面的协助,沿着人类身形逆流而上的病毒懒洋洋地蜷在了Aiden胸前。像是半夜腹部盖脸强制吸猫的突袭,然而没有毛茸茸的小动物那般温暖美好的触觉。背后的床垫冰冷干燥,内里断裂的弹簧吱呀作响,Aiden只觉得绵软的冰山压到了他刚刚愈合的肋骨。而且说是冰块更似胶质,Aiden尝试把擅自亲近的病毒扯开丢出去,然而尝试未果。病毒贴得太紧了。

  “在面对极度的情绪压力时,人类会通过外部行动将情绪转嫁给其他。你在证实这一点。”病毒趴在Aiden胸口公事公办地分析,那一瞬间他的存在异常矛盾,像是心平气和的Alex,更像是躯体曾经的主人Mercer,“这是好事情。心理稳定是人类的优良品质。作为合作伙伴,我一向欣赏你这一点。”

  “而这是你的薄弱点。”Aiden指出。

  “病毒不会出现意志失衡。”Alex面无表情,“如果我出现类似情况,‘我’将不复存在。”

  “直观一点。”Aiden说。虽然他的直觉试图拒绝这个答案,但好奇终究占了上风。

  病毒神色复杂。他又凑近了一点。Aiden下意识想往后闪,病毒按住他的肩膀,眼里有紧张也有如释重负。

  “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吗。”

  病毒拟真的肌肤仍是冰冷,组织构成纤毫毕现。脑电波信号被迫彼此捕捉,病毒向他开放了自己的思维。

  Aiden不擅长描述。在信息之海中视觉一无是处,纷繁混乱的信息洪流胜于因特网千百万倍,耳畔则回响着无尽的惨烈嘶鸣。那些无声的声音如狂风终日不止,左冲右突地寻找出口。无穷多的声音和无穷多的人循环往复,他甚至错觉自己是否也是其中之一——在这个近乎狂乱的克莱因瓶里,只有Alex是固定的,被死者钉死的标本,时间和意识都被固定,只有存在属于他。

  Aiden睁开眼睛。高信息量接收带来理性休眠,某种危险的疲倦席卷而至,更类似于蹦极到中途时有人试图切断绳索。但Aiden立即就意识到那不是自己的感受,而是Alex的感触残余。

  ——病毒似乎在畏惧。

  “我不知道病毒还能做到思维共享。”

  “之前帮你处理伤口的时候,我吸收了一部分你的损坏组织。”

  病毒懒洋洋地缠在他身上,看上去似乎更加疲倦。他的脸填在Aiden肩颈之间,那里有个尚未愈合的割伤,以他的嗅觉能够清晰地吞咽到温暖的血气。

  “让你了解我的能力是有必要的,毕竟还在合作——很危险,但是足够有效。”

  “所以,你平时都在听着那些声音。”

  Alex想了想,否定了一部分。

  “更像是背景音乐。越是松懈声音越大。”Alex说,他仍然被Aiden的气息吸引着,“我不能因此失控,它们与我同在。”

  Aiden思考着这之间的关联,突然意识到这个信息几乎是决定Alex存在的基础。

  “这就是你整天缠着我的理由?”Aiden直接跳过推论试图求证,虽然这个原因在他看来软弱到可笑,但毕竟病毒与人类无法一概而谈——

  “Placebo Effect,Autonomous Sensory Meridian Response,cuddle,oxytocin.随你怎么形容。”

  病毒用着科学家一板一眼的方式去念那些冗长的词组,语气却没束缚在研究的壳子里。他看着Aiden的目光深彻专注,或许还有点危险,像极了忙于数据的研究生盯着看实验室里最漂亮的那只小白鼠。

  “百利而无一害,不是吗。”大概是真的感到了疲倦,Alex话音很慢,但用词似乎并未斟酌,“黑色守望对你不置可否,但一个同立场的人类可以让我更稳固地站在战场上。”

  “利用关系?”

  Aiden平静地补充。他甚至想笑。

  “……好像没什么错。”

  病毒喃喃自语。

  “至少这是不会让人感到负担的方式了。”Aiden宽容地评价。病毒不需要顾及他的感受,他也不必去在意病毒的心理稳定。仅仅处在行为表现或者合作对象这一层面,毫无负担,相互让渡的温度仅此而已。

  他们能失去的东西总比得到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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